第147章 高考

冬去春來，夏天維持著它固有的步伐，一點一點的逼近。

三月的春風吹開大地沈寂了一冬的生機，萬物覆蘇，冒出嫩綠嬌嫩的鮮芽；四月是春天的氣息最濃厚的時刻，迎春花開了滿校園，紅的白的黃的粉的，夾雜在茂盛生長的綠草裏，時刻提醒人們春之盛放；五月，春末花謝，校園裏遮天蔽日的樹木愈發墨綠，濃郁的夏天就要來臨；六月，稍微跑幾步就會冒汗，陽光正好，微風不燥，香樟樹的氣味布滿了整個校園。

人生中的第一場大考，在六月的初夏，人聲沸騰中，來臨了。

舒桐在父母的陪伴下來到考點，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笑，說了幾句別擔心，松開父母的手獨自往前走去，每一步都踏實而堅定。幾個深呼吸，這幾年來學過的所有東西在腦海裏劃過，終於走到最後一步，舒桐有一點緊張。

緊了緊雙手，回頭看了看父母，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懶懶散散飄著的幾片雲，看了看身邊一同赴考的同學。

舒桐笑了笑，踏進考場。

三天時間，一晃而過。最後一場考試結束，舒桐擱下筆，身體有些微的顫抖。一場打了三年的戰鬥，到這一刻正式結束。

出考場的時候，卻撞上了個人。

席暮站在教室外頭，一雙明亮的眼睛蓄滿笑意，眨也不眨的看著舒桐。像是蓄謀已久的等待，見了舒桐，他輕輕笑出聲。

“舒桐，我要走了。”他說，眉眼彎彎，溫柔得一塌糊塗，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“嗯。”舒桐輕輕點頭，“一路順風。”

“就這樣？我可是特意來和你道別的哎。”像是有些不滿的撅嘴，他試探地扯了扯舒桐的衣袖，“還記不記得那一節班會課？來Z大吧，好不好？我等你。”

“……”舒桐沒有說話，只是笑。

席暮等了一會兒沒能等到回答，像是有些失落，拉著人衣袖的手輕輕滑落。

“沒關系，不來Z大也沒關系。舒桐，你盡管往前走吧，無論你去哪裏，我都會去找你。”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，帶著舒桐看不懂的墨色，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，“舒桐，不管你認不認，我都是你遇上的人裏面最好的那一個，你不選我，是你的損失。”

“這麽有自信？”舒桐好笑道。

“對呀。”他也笑，“為了不讓你損失太多，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努力讓你選擇我了。你猶豫，你拒絕我，都不要緊。舒桐，人生還長著，不管你在哪，我都會找到你。”

“是嗎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好吧，你這麽堅定的話，那我就假裝相信好了。”舒桐懶懶打了個呵欠。

“那我就當你真的相信了。”席暮笑，“舒桐，再見。”

“再見。”再也不見。

舒桐看著席暮離開的背影，臉上的笑容還未消散。那少年越走越遠，一身白衣漸漸隱在人群中，和其他的白衣少年混雜在一起，再也分不清。慢慢的，居然有眼淚滑落，舒桐摸了摸臉上不知道何時流下的淚，楞了一下，這才抹了去。

高考結束之後，又是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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